观察期中的烦恼与幸福
我的故事开始于一个美丽的约定。
远嫁的姑娘,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娘家过年。我的娘家在山西,父母有两个女儿,我和姐姐都没留在父母身边,成家后工作生活分开在天南地北,同一时间回娘家的机会很少。然而,今年是我生了小宝宝后第一次回娘家过春节,就和姐姐、姐夫约定好今年都回娘家过年。
腊月二十七,打点好婆家的一切年前事务,清理好自己的三口小窝,我和先生带着刚满一岁的小儿驱车回老家。六百公里路程当天到达,因为第二天就是提前筹划好的,借我和姐姐两小儿生日良辰,组织的一场亲朋聚餐。
第二天,在一家火锅店的大包间,叔伯姨舅等亲戚们都来了,大家欢聚一堂,嘘寒问暖,其乐融融,一起商量着初二去谁家,初三去谁家,把过年串门拜年的计划都定好了。没想到又过了一天、1月23日、农历腊月二十九,就传来了武汉因新冠疫情封城的消息。封城最直接的原因是,不让疫情发生后的武汉人、或去过武汉的人离开武汉,以免病毒随人蔓延。
武汉封城及其原因给我们一家增添了莫大的烦恼。因为我的姐夫是一家企业负责华东大区市场的销售人员,虽然常驻广州,但在此次回山西前去武汉出了一趟差,而那个时候武汉疫情已经发生,只是还没有限制人员流动。按照新的防控措施要求,他虽然在封城前离开了武汉,但应该经过14天的观察期,才能确定是否被病毒感染了。同时,在这14天内同他有过密切接触的人员也有一个观察期的问题。
接下来疫情防控的气氛越来越紧张,哄抢口罩,商店关门,央视的新闻联播延长且大多是疫情报道,无不增添了我们的担忧。我每天一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查看新增病例情况;第二件事是摸摸孩子的脑门发热了没有;第三件事是了解姐夫有没有发烧、无力等疑似症状,父母是否有不适的感觉。甚至还担心一起在火锅店聚餐的亲友,如果其中有人中招了,我们也是有责任的。然后是战战兢兢地等满了我姐夫离开武汉的第一个14天;再就是细数姐夫回到家后与父母、姐姐、外甥接触后的第二个14天;最后又数我们回家后和他接触、以及同亲朋聚餐的第三个14天。
观察期内,首先是姐夫陆续接到途经机场、以及广州、太原居住地社区有关流行病学调查的电话询问。因为我们一家人都成了同武汉有直接或间接关联的人,父母居住的社区也打来电话,问询我们的行踪和健康状况,我们有一种被人盯防的感觉,心里不是滋味。
这期间,我们自觉响应国家号召坚决不出门。然而,即使关在屋里,我们家的人员集聚状况也超过平常,男女老少一屋子人,其中还有武汉旅行史的人,始终有一种忧虑。但大家还是有条不紊地做好自己,接纳彼此。爸爸妈妈作为家里的长者,尽力以主人的身份照顾和保护我们。妈妈每日上网学习怎样搭配食材,通过饮食提高大家的免疫力。爸爸把扔垃圾等非外出不可的事项承担了起来,姐夫在自己的观察期满之后,就每天组织大家在屋里跳健身操,打乒乓球,练太极。
一家人足不出户,却也其乐融融,直到所有人观察期满,又都平安无事,心情都变得轻松愉快起来,反而期待这样扎堆在一起的日子能再长一些。当我们这些在异地工作的人陆续收到春节延长假期的通知时,感到十分开心,庆幸又能在父母身边多赖一些时日。这是我告别学生时代后度过的最长假期了,能和父母、姐姐、孩子在一起生活这么久,内心充满幸福感。因此,这段日子对于我来说弥足珍贵。
然而,即便是被延长的假期也感觉很快就过去了。我们还是离开了父母返回津城准备复工了。当车子刚刚驶入我们居住的津城小镇范围,百度地图就用语音提醒我们“您已进入XX镇,前方小区有病例,请戴好口罩!”我和先生相视一笑,感叹大数据的神奇。接着就是进入家门不久,社区居委会就来电通知我们:从外地回来要自觉隔离14天。我们立即回答表示一定遵守隔离观察的有关规定。此时我心里想的是,不就是隔离观察吗,我早就经历过了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现在,全国的疫情防控工作取得了重大战略成果,社会生产生活秩序已基本恢复正常。经过几度隔离观察,我们全家、包括我们接触过的亲朋好友无一人被感染,现在大家的工作生活一切如常。回想起在老家隔离时的日子,虽然有担心和烦恼,但还是欢乐和幸福更多!